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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厄之树为你带来了无数好处,然而以此为利者必防其害。而你,太相信你手下的那些存在了,或者说,不是相信,而是轻蔑,丝毫没有将这个大陆土著你反击放在眼里,就算费尽心思制造的麻烦,也只是膈应到你了而已。”
“你急切的想要掌握这个世界的资源,不在乎土著的意愿,也不想自己费心费神亲自坐镇处理土著的反击,你的心思,都在这灾厄之树内。”
几乎就在忽阳收拢力量的同时,灾厄之树的根茎下,突然汲取到一股怪异的力量,因为与灾厄之树紧密相连,所以这股怪异力量几乎没有任何损耗的就转移到忽阳体内。
毫无征兆。以忽阳的敏锐感知,如果外面发生了什么异样,它可以立刻就发觉,灾厄之树根茎有异常也逃不过它的眼睛,但是偏偏这一切就是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而柯索离自然不会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虽然这种奇怪的影响对于忽阳来说不过须臾,但是它们这种境界的战斗,毫厘之差就是天翻地覆。
失了先手,忽阳只能步步退让越发狼狈,光影交错,在这不知几许深的地下,灵气制变,规则更替,恍惚之间,俨然换了不知多少世间,若非玄元世界规则强度数一数二,一些小型世界观的规则可能都要因此而更替崩毁。
一边以光辉作为规则的代言,另一边则是以恶噬所描绘的阴影规整方圆,难解难分,直到一时三刻后,屡屡慢了一步的两方终于才分开。
“你我也曾交手数次,多以平局告中,对彼此能力都有所了解,如今你落于颓势,也非战之罪,所以不必挂怀。”
高手对峙之前,并不会有多余的废话,当决定动手的瞬间,只有分出胜负才有心情闲聊,此时柯索离气息平稳,反观忽阳虽然影影绰绰,隐于光芒之中,然而光芒散射,一如它的状态一般凌乱。
“究竟是什么东西。”忽阳对于自己落于下风的原因始终耿耿于怀。
“听说过塑形火种吗,一种天地规则独特的碰撞所诞生的产物。”
塑形火种当然赫赫有名,无论是曾经的赤鬼火,还是人畜无害的青璃不灭火,亦或者最为神秘诡异的红莲业火,当然还有不过诞生短短万年,却被所有存在都深深畏惧在骨子里的凤凰涅槃火,无一不是战绩辉煌,大名在外。但是在这么一个被众多存在所遗忘的地方怎么可能诞生这种火焰,如果真是这些火焰,就不是落后一步的问题了,不需要柯索离出手,它忽阳能不能留个全尸都是问题。
“塑形火并非个个都是可以打破规则的怪物,也有一些连孩童都伤不了的火,然而毕竟是天地规则所诞生的特殊存在,存在着一定凌驾于规则的‘绝对’的意义,比如醉海澜心火,虽然火势微弱,但即便你我承受,也难以提防会感觉到沉醉之意,虽然只是一瞬。”
方才忽阳所感觉到的,那一瞬间从灾厄之树根茎传来的感觉并非沉醉,而是阴冷,阴冷的全身冰凉,连灵气都为之一顿,这个时间短暂到几乎忽略不计,不过在它这种对手面前,这一点点时间已经可以高下立判。
“森白骨火,一种虽然堪堪,但是难以寻得的塑形火种,便是你此时所占领的区域曾经的君主独有。”
毫无疑问这一瞬间的影响从灾厄之树传来,也就是说灾厄之树成了突破口,而最近发生在灾厄之树的事情便是那群邪教人类所献祭的鬼灵污染土地,阻碍吸收,虽然忽阳用了最笨的办法将这件事影响降到了最低,但此时出了问题,显然根源还在此处。
如果此时忽阳还想不到问题所在,便白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是你的手笔?”
“那种献祭的邪术即便是我也不得不赞叹术成的精彩之处,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那些疯子确实天马行空,敢想敢行,施展出了这么一种纠缠不清之术。我无从添墨,但是藏一些手段在其中还是可以的,比如,当那种污染达到某一程度才会触发设定的规则。”
为了不让忽阳察觉到异常的气息,柯索离的规则藏的很深很深,甚至有可能永远不会触发,亦或者,只要忽阳耐心处理,一段时间,总能发觉其中不对,不过,仿佛笃定了忽阳一定会召集下面的牛马处理此事,而它潜心接收灾厄之树的馈赠,所以那些牛马毫无征兆的在某一个时刻突然中招,悄无声息,以至于忽阳也没有一丁点预警。
“你居然,与人类合作算计我。柯索离你要当叛徒吗?”
“我从未说过要拯救人类,替人类对抗我圣族大军的话,只不过灾厄之树的扩散需要更有远见的我来操纵,而非你这种轻视人类结果被人类弄的手忙脚乱的东西来糟践。”
柯索离挥了挥手,紧紧握紧。“人类,就算是蝼蚁,也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被居高临下的态度加言辞羞辱,忽阳很显然已经陷入了一种类似人类一种名为红温的状态,嘶吼一声。
“柯索离,你以为你赢定了吗,我们还没分胜负!”
“就算你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结局大抵也还是你死我重伤,没有必要弄的这么惨烈。能走到这一步,我们都经历了太多太多了,不值当。”
忽阳咬牙切齿。“你现在和我说没有必要?”
“归根到底,我们作为联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战力,还没有对抗玄元就先内部火拼死战,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我与你的争斗不过是灾厄之树的利益而已。我坦言,此时我内息已经紊乱,神魂状态有不小创伤,而你只会更严重,只是强撑着而已,再斗下去,就要你死我亡了。我只要灾厄之树,这个东西虽好,但是与身死道消相比如何呢?”
忽阳强忍着没有做声,眼中神情不定,仿佛在做着挣扎。
“你赢了,不过,我们之间没完,这账我先记下了。”
柯索离人性化的耸了耸肩。
“随你,如果我也对灾厄之树处以这种敷衍的态度,被人算计我也无话可说。”
忽阳仿佛咬碎了牙,空气中不断传来某种破碎的声音,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动手,转过身后,赫然折断无数根与灾厄之树根茎的连接,头也不回离去。
“它归你了。”
在它身后,柯索离没有急于品尝胜利的战果,提醒道。
“我孤家寡人,不似你等军列严整,灾厄之树在我手中,它们继续扩张版图的行为没有意义了,我希望我接手的时候,它们能认清现实,否则我不介意替你管教一下。”
黑暗的地下,仿佛传来某种吐血的喷溅声。
直到忽阳气息彻底消失,柯索离这才微微变了变脸色,感受到体内的波涛汹涌,心中不由后怕。
如果没有人类相助,恐怕它还真不是忽阳的对手。